自从实行了独生子女政策,六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转成了大多是人家的生活模式。在家里,孩子没有了玩伴,也很少再有表哥、表姐。相比之下,旧时一大家子七八口人,或几十口人三代同堂,四世同堂的热闹多少有些让人心生留恋。
“多子多福”是中国人的老观念,再穷,也不耽误生孩子。不论富人穷人,不论城里乡下,都把多生孩子当成幸福。有钱的,有了孩子就有了继承人;没钱的,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,指不定就有一个出息的,改换门庭,鸟枪换炮。
通辽地处东北,冬天日短夜长,早些年,没有电灯,没有什么热闹,天一黑就早早钻进被窝,夫妇之间的亲热就是乐此不疲的娱乐活动,接下来的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孩子降生。隔一年生一个的不新鲜,一年生一个的也常见,甚至还有两个孩子当年见面的,婆婆与儿媳同时坐月子的。
孩子多了,想娇惯也娇惯不过来。孩子们只能自找乐趣。虽然没有如今这些玩具,也没有现在这些玩法,春夏秋冬,随季节变换,也有很多游戏,孩子们陶醉其中,其乐也滔滔。
春天来了,万物勃发。柳树一发芽,就开始拧柳笛。拧柳笛方法简单,一学就会。从树上撅下一根筷头子粗细的柳树枝,可长可短,把一头的树皮弄掉,尖端弄薄就成了。用嘴一吹,发出呜呜的声音。也可以复杂一点,找稍粗一点的树枝,方法依旧,在树枝上像竹笛一样挖出东来,就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。每到拧柳笛的季节,满胡同呜哩哇啦,不亦乐乎。
夏秋之际可以到大河去洗澡。通辽不缺水,除了西辽河,还有沟沟汊汊。拎着镰刀,扛着扁担,说是去打草,却多数是奔着大河。大人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,不许下河洗澡,但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”,谁能抵挡得住河水的诱惑!在通辽,无论城里还是农村,小孩子至少也会搂几下狗刨。不会游泳难免被人耻笑。
在河里玩够了,跑到大堤上晒太阳。眼睛盯着高高的杨树上的老鸹窝。于是比爬树,看谁爬的高,能把老鸹窝里的蛋掏下来。如果幸运,还能抓到光着屁股的小老鸹。
抓蚂蚱,串蛤蟆,也是小孩子们常玩的游戏。最有意思的事逮蝈蝈、抓“三叫驴”。那时孩子们都会编蝈蝈笼子,用柳条或狗尾巴草,三下两下就编成一个精致的蝈蝈笼子。抓回蝈蝈或三叫驴,挂到房檐底下,塞一块黄瓜尾巴,有一朵倭瓜花,它们就无忧无虑,不知疲倦的叫唤。串蛤蟆要先做一根钎子:一根竹竿,前头绑上一根磨尖了的铁丝。不要癞蛤蟆,专找“青官”、“三道门”一类的青蛙。那时侯出城不远就有很多水坑子,坑边长满杂草,癞蛤蟆、青蛙就在草上产卵,过不多久,就变成甩着小尾巴的蝌蚪。青蛙、蛤蟆多得出奇。人从水坑旁边过,不时就有蛤蟆跳到水里去。青蛙鼓着下颏“呱呱”地叫,瞅准了,一钎子下去就是一个。串蛤蟆主要是为了吃。找来柴火在大树下点着,拽下蛤蟆大腿依次串到钎子上,一会功夫,一顿烧烤就大功告成。解放后,老师耐心地讲解,蛤蟆是人类的朋友。道理虽懂,但仍然抵挡不住天然美味的诱惑。一直到城外没有了水洼,蛤蟆也绝迹。
也有送上门来的热闹,练气功兼卖大力丸的、变戏法的、耍猴的、吹糖人的、拉洋片的,经常串胡同。听到锣声一响,立即会聚拢一帮孩子。买糖人要钱,多数人过眼瘾;看拉洋片没钱也看不到,但能听到拉洋片的唱。最受欢迎的是看练气功、变戏法、耍猴。这些人赚的是大人的钱,小孩子只能给他捧人场。
在孩子满众多的游戏中,要数冬天花样百出。虽然是数九寒天,衣衫单薄,也照样没黑天没白天地玩。
最简单的游戏是“挤香油”,把人分成两队,倚墙相对而立,一声开始,一致使劲往中间挤,直到把对方扑扑楞楞挤倒在地;骑马打仗,这是锻炼孩子机智勇敢的游戏。胡同里的孩子分成两伙,再分成两个人一组,一个在下面当底座,一个骑在底座的肩上,千方百计把对方拉下来。之后是撞拐,两个人捉对厮杀,单脚着地,用手板着另一脚,用膝盖互相撞,直到把对方撞到或把脚落在地上。
有趣的是一种叫做“清水大萝卜小白菜”的游戏,玩具就是脚下穿的鞋。把鞋脱下来,双脚反着踩上去,用脚尖勾着鞋后跟,然后双脚夹着鞋用力向上甩。两只鞋落地后会出现各种不同的组合方式:两只鞋双双底朝上的、一只朝上一只朝下的、还有侧着的等等,不同的组合有不同的名字,依此决定胜负。这个游戏即便是再“疯”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参加。
这几样游戏顶属“挤香油”令大人懊恼。因为要使劲靠着墙往里挤,棉袄坏的非常快。本来应该是最省的棉袄的肩头和后背,因为“挤香油”常常最先磨破。
滑冰车,是冬天男孩女孩都爱玩的游戏。冰车一尺左右见方,底下的两条带上钉上两根八号线。两只手各握着一根钎子,坐在冰车上,用钎子支撑冰车滑行。虽然天寒地冻,带着厚厚的棉“手闷子不得劲,干脆就徒手滑。很多孩子冻得两手长着又黑又厚的皴,只得天天抹蛤喇油,呲牙咧嘴地在火盆上烤。
溜冰,不用任何工具,在冰面上跑上几步,收住脚,就向前滑行。只要有冰的地方就能玩。因为太简单,只是遇到冰的时候随便滑几下。孩子们最爱玩的还是打“冰尜”。冰尜与外国的陀螺不一样,是用木头旋的,桃形,上面平下面尖。在尖端钉进一个滚珠,选一块有冰的地方,用鞭子缠住冰尜,猛地甩出去,冰尜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在冰上迅速旋转,转的慢了,就用鞭子抽几下。鞭子稍很有讲究。用一般的线绳,抽不了几下鞭稍就“飞了”,最好是买一根皮鞭稍,牛皮做的,经久耐用。
冰尜要花钱买,这对有些人家的孩子来说有点奢侈,于是就发明了“天尜”。找一节柳木棒子,一寸来粗,两头削尖。打“天尜”不用有冰,有一块宽绰的地方就行。每人手里拿着一块带把的木板,大约像乒乓球拍子,把天尜放在一块砖头上,探出小半截,用拍子击打露出砖头的部分,在天尜飞起来的瞬间,再接着用拍子用力向远处打。看谁打得最远。
弹球、扇“啪叽”,总能招来一群人。弹球,是一种玻璃球,拇指盖大小。“啪叽”有两种,一种是买现成的,一种是自己用纸叠的。买的“啪叽”是彩色的,印在马粪纸上,圆形。都是三国、水浒、岳飞传、封神榜上的人物。买回来后沿着圆形的边缘剪下来。精细一点的要坐在炉子旁边,一边打蜡一边用火烤;自制的啪叽是用纸叠的,梯形,大小不拘。玩的时候一张啪叽放在地上,想办法让四周不露缝隙,另一个人用啪叽用力扇,把对方的啪叽扇得翻过来算赢。
上面所说,大都适合男孩子玩,女孩子有自己的玩法。
翻花肠,是把一根毛线两端系住,一个人用双手的拇指、食指撑起来,再由另一个人变换着指法,变成各种各样的图案。“猪槽子”、“花手绢”、“瞎线穗子”等等,不一而足。到了冬天,女孩最喜欢玩的就是“抓嘎拉哈”。抓,东北话读chua.,上声。普通话里没有这个读音的字。和它同音的还有“抓贱儿”,是说小孩子用语言或行动讨大人喜欢。“抓工夫”就是抽出时间的意思。嘎拉哈,是猪、羊等动物的后腿关节,女孩玩的是羊嘎拉哈,大小适中。嘎拉哈分四面,每个面图案不同。缝一只“布口袋”,就是六小块花布,里面灌进黄豆或玉米粒。玩的时候只许用一只手,扔起布口袋的同时把几只嘎拉哈泼在炕上,然后,每扔起一次布口袋,迅疾地用食指和中指翻动嘎拉哈,使其按要求变换方向。后来有了小皮球,布口袋就专门用来“跳房子”了。
穷,有穷的乐趣。那时,家家孩子多,家长照顾不过来,只能自己找乐趣。没有玩具,就只能因陋就简,自己开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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